人们常说金色的秋天、收获的秋天。这我是不否认的,但我一直以来是总不大喜欢秋天的。
在我看来,秋天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落寞之感。它不似夏日的热情,也不似冬季的酷寒。
处在炎热的夏季,我们只需想着如何纳凉对抗逼人的酷热即可,尽管天气炎热,但万物的生命却都很旺盛,傲视一切的旺盛,人的脸看起来也是生气勃勃的,人们出门干活也总是火急火燎的,尤其吃过午饭,大火球似的太阳吓得人们躲在最多十来方的空调房里,或者跟孩子嬉闹,或者准备午休,说是午休,这一休大概就到了傍晚了吧,说是傍晚热气依然逼人,光线依然充足,没办法只能顶着炎热吃晚饭,吃过晚饭太阳总算是下去了点,空气虽依然热,但总不能一直在空调房里待下去,还是领着孩子出门转悠,碰见一群又一群散步的熟人,说说笑笑,九十来点,就回家洗澡吹空调,就又休息了。你看,我们只需要抵抗夏季的炎热也就罢了。
处在寒冷的冬天,最让人欣喜的便是房间里一盏散发着暖黄色光线的灯,吃一口依然烫口的饭菜。一家人围坐一桌吃饭嬉闹,围着火炉谈天论地,烤火烤番薯话家长,冬天的时候是最不嫌家里地方小的,似乎拥挤可以温暖。到了晚上,窝进被窝里,盖上厚厚的棉被,如果足够幸运,白天太阳充足,棉被晒过,躺在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被窝里,应该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午后墙根下不仅老人能蹲半天,就连三十几多的青年恐怕也抵抗不了那种懒洋洋的暖,也要闭目养神一会了。倘若身边再支起一方小桌子,桌子上烫上一杯喜欢的茶水或者咖啡,是中式的茶水或者是西式的咖啡便随彼时的心情,躺椅晃着,阳光暖着,眼睛闭着,心里想象着茶水或者咖啡荡起的波纹,鼻子嗅着茶水或者咖啡散发出来的清香,心之所向心爱之情之景之所念。大概也是世上最惬意的。我们的心灵在严寒的冬季只需要一缕暖,也是很容易满足的。
夏和冬算是两个极端的季节,性情是截然相反的,人们心灵的需求也是极端的简单。
春天虽比不得夏冬的干脆利落,还算朝气蓬勃。公园里、小河边、起伏的山上、辽阔的水库岸、叮咚的小溪边、无边的稻田里;绿的、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五彩缤纷;柳枝婀娜、花香悠悠、溪水潺潺;玫瑰妖艳、百合清单、月季明媚、牡丹富贵、叫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缤纷;鸟儿枝头唱、蝴蝶丛中飞、小孩遍地跑。世上的所有美好应是在春天便展露了一大半吧。人们也忙啊,忙着感受一切的美好。这一切的美好足以填饱我们的心灵,燃起我们的希望。
秋天,自古在文人笔下一半美丽一半忧伤。在我,总觉得在秋天,灵魂是涣散的,不用费心抵御夏日酷热冬日严冷,也没有春日的缤纷生机可供观赏。心灵便多出许多些空闲,目之所及落叶、枯丛、黄土地、老人的大象脸,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过而立,尚有些许多不如意。庄稼人秋收秋种也不似夏收夏种得利落。在我们这豫中平原,秋收玉米到小麦播种完毕能持续一个月的时间,秋日空气干燥,秋种秋收免不了尘土漫天,我是不讨厌田里的土的,如果你生活在乡下,雨后你双手按在田间的土地上,你会感觉到生命的力量和心灵的安全感,毕竟一切生命都来自黄土,最终也会归于黄土,但秋收秋种荡起的尘土却是我不喜欢的。秋天天气不冷不热,人们也随时出门办自己的事情,很少会如夏季晚饭后聚堆纳凉,冬季晚饭后聚堆烤火,出门去逛也少见有人,大概没心没肺的在家看手机干杂活,有心有肺的读书写字偶一抬头,也满目苍凉。失去的、想要的一股脑烦上心来,怎让人不生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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