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夜晚,明月高挂,清风徐来,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童年。
小时候,我住在外婆家,那里就是我的乐园。外婆家屋后有一条不算很小的河,河水很清澈,常有成群结队的鱼儿游来游去。
我常常和小伙伴们一起“捕”鱼,先在淘箩里放一些米粒和一块断砖,再沉入水底,等着鱼儿来上当,到常常由于手脚笨拙,提起来时让鱼儿给跑了。也有幸运的时候弄到几条,大概只有两三寸长,我便高兴地喂给心爱的小猫咪吃,让它饱餐一顿。
河面上还长满了菱叶,夏天,满河的小白花开放,像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衬在碧绿的荷叶上煞是好看,好像翡翠盘上托着玉珠。
等到菱角成熟的时候,年轻的舅舅不知打哪弄来一条弯弯的小船,下河去采菱。那菱啊,又红又大又鲜嫩,看一眼,你就会垂涎三尺。我在岸上等不急了,嚷嚷着要吃,舅舅便往岸上甩一把,我捡起来,一颗一颗剥了吃。
菱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了吃,可我更喜欢吃生的,剥了壳,里面的肉是纯白的,吃起来又脆又甜,满口清香。要吃熟的,先一咬对半,再用手抓住有角的一头,把另一头送进嘴里轻轻咬一下壳,里面略带粉红的肉就乖乖地滑进你的嘴里,一咬软软的,香喷喷的,别有风味。
在没有菱叶的空河面上,是孩子们游泳的地方。中午和黄昏时分,老人和妇女便站在岸上做观众,河里在表演精彩节目:有带圆脚盆的,有带水桶的,也有大人带着孩子一起洗的。他们互相追逐嬉戏,泼水取乐,若有几个会凫水、扎猛子的一来就更增添了几分热闹。
我最不能忘记的是夏夜纳凉时的情景。小河上有一座石板桥,不很宽,却是纳凉的好所在,桥上风大凉快,蚊子又少,大家都喜欢到这儿来。我常常和小伙伴们一起早早地把小板凳小竹椅搬了去,辛劳了一天的人们洗完澡,摇着芭蕉扇,走上桥来,说着那古老而又遥远的故事,而那故事又总是八仙、天宫……
我们小孩子听完故事,坐不住了,便去捉萤火虫,捉好多放在玻璃瓶里,停电时可以当煤油灯使呢。玩累了,我便一溜烟跑回去拿夜宵:有桃子、梨子、香瓜……这些都是外婆家自家长的,采摘到好几竹篮呢。
童真稚趣,伤心永诀。如果时间能倒流,让我再回到童年去,我愿将我生命的四分之三折去,换得那四分之一的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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