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兴头,我说,不如我们去拍大头贴吧!
其实,之前我也曾经提出要和温月一起照大头像,可是她一直没有同意。虽然当时我有点失望,不过却没勉强她。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我想,还是留下几张大头像,当是纪念也好,什么也好。
这一次,温月同意了。我们于是在电玩广场附近找了一个照大头贴的地方,选择了很多底版,一口气拍了几十张。有搞怪的,有深情对望的,还有亲吻的。
我想让老板打印两份,可是温月却摇摇头,说:“你自己保留吧。”
我在她眼睛里找到了一丝无奈。但是,我努力使自己的情绪不受影响。我若无其事地说:“好了,接下来的节目由你安排!只要不是高空走钢丝或钻火圈这种高难动作,一概同意!”
温月看着我,脸上泛起笑容,说:“行,那我要你陪我再爬一次山!”
“桃花山?”
温月点点头:“桃花山!”
“没问题!非常乐意奉陪!”我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我口渴了,我要你先陪我喝可乐!”
温月笑道:“虽然我平时不大喜欢喝这种碳酸汽水,不过今天就破例一次,陪你一起喝!但是一定要冰冻的!”
“好!”我微笑颔首。
我们只爬到半山腰就停下了。温月说,爬山不一定非要上山顶,最重要是享受爬山的乐趣,所以到半山腰便足够了。
我们在山上逗留了大约十多分钟,然后又开始往下走。温月感激地对我说:“星星,谢谢你陪我爬山。”
我说:“何必这么客气?”
温月说:“我一向这么客气。”
温月张开双臂,仰望天空,嘴里发出“啊——”的声音。
我说:“不是吧?这么夸张?”
温月回头说:“说实话,确实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这么开心了!所以你就多多担待吧!哈哈!”
我说:“怎么样,现在觉得我这种没心没肺的方式好了吧?”
温月笑了笑,说:“听起来是难听了点,不过还行吧。”
我说:“那咱们现在准备开始下半场活动?”
“下半场?还有下半场?”温月睁大眼睛。
“那当然!如果就这点节目,怎么能称得上一个完美的没心没肺的日子?”
“好!”温月说:“难得这么开心,就多疯一会!”
我笑道:“趁现在还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好地方!”我呵呵笑道。
我将温月带到我们母校的乒乓球场,然后与学弟学妹们一起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乒乓球。虽然温月技术不怎么样,但是兴致还比较高。
接着,我们还跑到学校的大食堂里吃饭。尽管大锅菜味道很一般,不过还算吃得有点感觉。我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那些青涩的岁月。
温月没有丝毫不快,相反,还饶有兴趣地向我打听当年的一些往事。
从大食堂出来,已经华灯初上。与外面喧嚣的街道相比,学校里显得宁静多了。我带着温月在校园里转悠,不时地向她诉说昔日的足迹。行至荷花池一带,看到昏暗的角落里有不少相拥低语的情侣,温月问我,当年是否也跟他们一样?我说,我也想,可惜没有如愿。温月咯咯笑了起来,说,原来你是那只躲在暗处偷看,却没有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呀!我呵呵一笑,说,你这个比喻很恰当。不过,我所以没吃到天鹅肉,主要是因为你这只天鹅当时不知道身在何处?温月说,那只能说你这只癞蛤蟆脚力太差,没有追到其他的天鹅!我一把将温月搂在怀里,说,要不我们现在过去坐会,让我也体验体验那种让别人躲在暗处偷看的感觉?温月笑着将我推开,道,我才不想做你嘴里的天鹅肉呢,你还是找别的天鹅去吧!我又伸出手去将温月的腰揽住,说道,想跑,门都没有!嘿嘿!
与温月的推推搂搂之中,我的情欲也被激发出来了。我附在温月的耳旁,轻声说道:“想让一个没心没肺的日子更值得纪念、更完美,还应该加点激情!”
温月又将我推开,笑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我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曾经问过我……”
“问过你什么?”
我学着温月的口气,说:“玩过偷情吗?你有胆和我玩偷情吗?”
温月嘤咛一声,作势要捶我。
我哈哈大笑。然后再搂过温月,嬉皮笑脸地说:“我现在要反问你,有胆再玩偷情吗?”
温月在我胸口上揪了一把,说:“就怕玩不死你!”
正在这时,温月的电话忽然响了。刺耳的电话声像一记闷棍,将我浑身的情欲全都敲没了。我放开温月,站到她两步之外的地方。
温月拿出电话看了一下,说:“董锦!”
温月一边走一边在电话里和董锦嘻嘻哈哈地聊了约莫十余分钟,仍无半点收线的意思,搞得我有点悻然。我觉得心里有点难受,索性也把手机掏出来,胡乱地摁着电话本,看看有没有可以打的电话。我翻了个两遍,才停在瘟猪的号码上,正要拨过去,却有电话打进来了。是林韶的号码。
“星星,跟你说个事。”林韶说。
我看了一眼几步之外的温月,不敢乱说话,生怕被她听到了要误会。于是很正经地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林韶似乎嗅出了点什么,问道:“你说话不方便?”
我含糊地“唔”了一声,既没表态不方便,也没有说方便。
“那我晚点再给你打吧!”林韶说道。
我刚想说,不用,就现在说嘛。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林韶已经挂机了。
我收起手机,再朝温月看去,发现她仍在叽里呱啦地对着电话说个没完没了。
那年七月,我们经历了一场心酸的别离。当所有回乡或远赴其他城市的同学全都离去,我和黎水、瘟猪以及留守这座城市的其他几个同学,在学校的足球场上席地而坐,盛夏的风从我们中间穿过,但是没有一丝凉意,有的只是无尽的聒热与烦闷。那是一个惶惶不安的夜晚,惶惶不安的我们后来不得不借着酒精麻醉自己。我们没有高歌,也没有祈祷,只有惶恐。其实我们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惶恐的感觉,是因为刚刚经历别离之痛,还是因为面对即将投身的社会不知如何应付?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谁也说不清楚,谁也不想去弄清楚。事实上,当我们穿过悠长而幽暗的宿舍楼的过道,当我们走出无数次进出从此却很难踏入的学校大门,当我们再回首遥望曾经熟悉无比曾经温暖心灵的大门上一闪一闪的校名,一种炽热的情感在我们体内涌动,一种滚烫的液体顺着面颊滑落。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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