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是从哪一年开始了,每到快过年时,总要买几盆花装点一下客厅,其中一定会有一盆红色的杜鹃花。我很喜欢那深绿色的叶子,鲜红的花朵,还有数不清的花苞。杜鹃花也叫映山红,它的到来,给春节前后的家里带来了鲜艳色彩、盎然生机和节日喜庆。
然而,或许是北方的天气过于干燥,也许是水浇多了或是少了,杜鹃花带来的色彩仅限于春节前后的半个月或是二十天。送来时漂漂亮亮的一盆花,很快就开始落叶,干枯,甚至花苞也逐渐变成锈色而干掉。网上查,实地问,似乎办法已经穷尽,依然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杜鹃花过去在我家的命运就是二十来天。年过了,就会连盆带花,去了垃圾桶。
去年春节过后,我下决心改变一下做法。把整个树冠全部剪掉,只留下主干和几根短短的树枝,放在阳台上,每天喷水,只想看看是否会有嫩绿的树芽出现,能看看绿也行啊。天遂人愿。过不多久,那光秃秃的树枝开始萌发出点点绿芽,尽管非常缓慢,但绿芽在逐渐长大。夏天到了,原本几根干枝居然也能长得象一丛冬青树了。看着自己一点点培育的树枝能长成这样,真的有些成就感了。
更大的成就感还在后面。晚秋时节,枝叶几乎停止了生长,每串枝条的顶端不再分叶,可是枝头那个小小的颗粒却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那个颗粒裂开了一条红色的缝隙,这时才终于看明白了,这是花苞!随着初冬的到来,红色的面积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全部变红。临近春节,那个花骨朵慢慢打开,然后突然尽情怒放。这种怒放还会此起彼伏,比去年冬天来到我家时,更加鲜艳,更加茁壮,更加充满底气。
这莫不就是滴水之恩,涌花相报吧?恐怕杜鹃花也通人性。这明显是对我一年来精心培育的回报,它是要证明,当初的不离不弃是多么珍贵的情谊。当一个濒临绝境的生命复苏的时候,那种生命力的顽强和旺盛,是超乎想象的。这样的生命值得我们用心去照料和守护。今天是农历二月二了,春天来了,龙都要抬头了。老天垂怜,今年能抬两次头,愿天下苍生尽情生长,生生不息,永远富有生机和活力。当然,害人的病毒必须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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