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邢桂珍
春节，是我国最隆重的节日，天南地北的游子，无论在何方，来一场大迁徙，奔家，赶在除夕吃顿年夜饭。
小年那天吃饭，儿媳妇宣布：“老妈，今年你歇着，我们准备年夜饭。”我开心地点头。
腊月二十九，儿子媳妇拎来多种食材。晚上制作完春联，她俩就着手准备明天的年夜饭，弄得锅碗瓢盆叮当响。
为避开除夕厨房拥挤，儿子除夕起早开始忙碌。
中午，透过窗户，望见儿子媳妇端着锅、盆、盘，冒着寒流跑进门，帽子围巾冻出一朵朵霜花。撂下餐具，他们甩甩酸麻的膊臂，跺跺脚，眉毛上的霜花化了，与额头的汗水融为一体。
脱下外套，儿媳妇把我推到客厅。她一边看视频一边忙活。过一会，我坐不住就推开厨房门，她说：“妈，你就等着吃吧。”
突然闲下来，心里有点失落。想起刚结婚那会儿，婆婆对我说：“你要学会做饭，过年指望你了。”
我掐指一算过年还有3个月，抓紧时间学习。像婆婆的尾巴，跟身后打下手，从切菜、码盘、揉面学起。从婆婆的眼神里，读懂我的基本功不合她意。于是，我开始偷艺，观摩她切菜炒菜，模仿她做鱼炖肉。晨起独立炒菜，婆婆站门口喊：“少放油，盐多了。”揉面时，婆婆指导：“揉得时候不到。”在婆婆的监督下，厨艺渐涨，接过婆婆掌勺的职务，一干就是40年。
现在，儿媳妇接过我的接力棒，抻着脖筋端大勺，呼呼的油烟机给她伴奏。忙得脸蛋红扑扑，叮当娴熟的刀法，低头专注地翻炒。
我偷偷溜进厨房，趁儿媳忙碌间隙，弄几个配菜。
下午3点，伴随儿子“噼里啪啦”一挂鞭接年，老伴把点燃的环保香，插入供桌香炉。家人把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端上桌，儿子凑近：“哇塞，太有食欲了。”桌上的“百鸟朝凤”、“飞黄腾达”、“四喜丸子”、“百财进宝”、“连年有余”、“吉祥如意”、“勃勃生机”……饭菜香气弥漫餐厅，惹得我们直流口水。
我们急不可待地端起酒杯“啪啪”撞击，一起喊：“祝兔年吉祥如意。”老伴一杯白酒下肚，眯着眼皮滔滔不绝，他夸儿媳妇拌的凉菜咸淡可口，赞美儿子炖的猪蹄软烂、入口即化，四喜丸子味道鲜美。我对媳妇说：“你设计的菜，构思巧妙，造型独特美观，你俘虏了我的胃，我的传统做法逊色与你，甘愿退二线。”儿媳妇说：“爸妈爱吃我就开心，你们劳累了大半辈子，愿爸妈健康，家人平安。”我们开心畅饮，咀嚼舌尖上的美味，感受生活的甜蜜。
这顿年夜饭，改变传统烹饪习惯，保留原有食材的营养，以蒸、炖、煮、拌菜为主。无论是色、香、味、型，还是有寓意的传统元素，每盘菜都凝聚着创意和惊喜。幸福的滋味，在选材、筹备、制作过程中获得，年夜饭在烟火气中传承。
夕阳映红饭桌，双手合十迎接兔年。家人的脸上，写满了笑意。
根植于血脉的民俗文化，在基因中延续。
2023.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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